甘于寂寞,历时18年精心打磨,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鬼子新作《买话》问世
来源:人民文学出版社 | 作者:人民文学出版社 | 发布时间: 2024-04-15 | 688 次浏览 | 分享到:

一种药石无医的疾病,一碗魂牵梦萦的玉米粥,七个突然出现的空蛋壳,牵连出一桩桩深埋于记忆中、掩藏于人心后的隐秘往事。

这人间的隐秘,总是被破解的少,被埋葬的多。活着,无非是一场静默如迷。

近日,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广西文坛三剑客”之一、著名作家鬼子历时十八年精心打磨的新长篇小说《买话》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重磅出版。小说讲述凤凰男刘耳带着一肚子隐秘返回故乡,老屋如根,温暖治愈。不料,七个空蛋壳掀起了往事的幕布,让他看到了平行时空中的另一种人情逻辑。在这个逻辑里,他是另一个人:负心、背义、冷血、绝情。原来,你的孤独,城市没人听,故乡没人懂;原来,让人恐惧的不只是明天,昨天更甚……一定是哪里错了……


买话丨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得主,历经十八年精心打磨,人民文学出版社,



甘于寂寞,历时18年打磨新篇


鬼子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广西罗城,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代表作包括“瓦城三部曲”:《瓦城上空的麦田》《上午打瞌睡的女孩》《被雨淋湿的河》和长篇小说《一根水做的绳子》,曾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年度优秀小说奖、《小说选刊》年度优秀小说奖、百花文学奖等。

在他过去的作品中,不论是对苦难的刻画还是对人性的把握,抑或是在冷静的笔触中隐隐透出的温情,都无一例外地为作品增加了直击人心的力量。然而,尽管已经取得不小的成就,鬼子却依然默默耕耘,甘于寂寞,远离文坛的聚光灯下打磨新作品。

《买话》正是他历时十八年成就的新篇,既有鬼子擅长在现实主义精神和现代派手法之间寻找桥梁和缝隙的特征,更有沉潜多年之后,岁月沉淀下来的更加稳健的美学风格和更加深入的对人性、命运的理解。


痛苦与苦难,不是一回事


鬼子认为:“痛苦与苦难,不是一个概念。尤其是在文学作品之中。很多叙述‘自我’的作品,写的就是痛苦,而不是苦难。在那些作品中,痛苦是个人,是‘自我’的。而苦难却是他人的,是民众的……而写书民众的苦难,是不会出现‘撒娇’的,也‘撒娇’不了,因为你的心是肉长的。就我个人的阅读而言,优秀的作品可以不是书写苦难,但那些伟大的作品,却没有哪一部不是书写人类苦难的,尤其是关于灵魂的苦难。”《买话》呈现的便是鬼子沉淀多年之后对苦难的新思考。苦难的形式不仅有对肉体的折磨,更有对灵魂的审判。刘耳早年面对是否向同乡伸出援手的抉择时,不断受到理性与感性、利益与道德的磋磨。在他年老返乡之后,沉寂多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挚友逝世、乡邻不亲、妻离子散,院中只剩三两黄鸡,门前客人寥寥无几,他的孤独无人诉说,他的故乡只存在于记忆之中。



人生不止有初见,更有情缘如风筝断线


写作是一场耐力试炼,生活有多长,写作准备就有多长。鬼子沉淀十八年,交出《买话》这样一部二十万字的小长篇,一方面延续自己,题材细小、逻辑缜密、心思深沉;另一方面突破自己,不追求为苦难赋形、典型化孤独,他把它们化在每一个人物上、每一个细节里。于是,《买话》溶于生活,水溶于水。

“鬼子的小说从来都以耐读著称。他以精心编织的故事来表达现实的荒诞,以明白晓畅的语言来呈现人生的艰难,以持续经年的写作来给时代赋形。他最新的长篇小说《买话》,完整地实现了自己的写作理想。”

——著名作家 李洱

“许多年以前,《被雨淋湿的河》《瓦城上空的麦田》等小说,是我们心中绝美的风景;许多年以后,《买话》的声音像苍老的浮云,讲述的是人生的隐秘,没有讲述的更是人生的隐秘;那没有讲述的才是不能言传的况味。人生不止有初见,更有情缘如风筝断线。作家鬼子对人生透彻的体悟,就在刘耳的经历中,就在《买话》的表情里。”

——文学评论家 孟繁华

“以现代的眼光重新审视乡村生活,《买话》既具喜剧感,又具悲剧感,这是鬼子的‘约克纳帕塔法郡’。”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杨庆祥



下文摘自鬼子《买话》第十八章


01


那天晚上,刘耳没有急着去写什么清单,而是把明泉和香女的事在脑子里又走了一遍。退休前,他也是无数次下过乡进过村的。每到一个村子,都是少不了会看到一个两个或者三个四个生活遭遇过种种不幸的村民,如果明泉和香女不是本村的人,他是真的早就见怪不怪了,就像人们嘴上常常说的,哪个草坡上没有两三头瘦牛呢。这跟草坡上的草长得好不好,是没有太多关系的。当然了,人不能拿来和牛比。明泉和香女就更加不是了。想着想着,就觉得脑子里的思维有了一些问题,好像有点把事情给想歪了。他觉得这样不好!很不好!这种不好是怎么来的,他一时又说不清楚了。

真正横在刘耳脑子里的,还是那个放空蛋壳的人,嘴里虽然对扁豆说算了算了,不想它了,可那几个空蛋壳的影子还是怎么都去不掉。这人到底是谁呢?小扁豆为什么不肯出卖呢?为什么给钱也不肯出卖呢?想着想着,就糊里糊涂地睡去了。


02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耳真的就找了一张纸,准备列个粗一点的清单,免得那个小家伙来了,自己又半天都想不出该聊点什么比较合适。他觉得有那个小家伙陪着他说说话,真的蛮好的。他不能让他觉得他们没什么可聊了就懒得再来了。

列些什么呢?除了明通的事和借钱的事,他刘耳还有什么是村里人会挂在嘴上的呢?一定要有,那就是他和竹子的事情了。

他和竹子的事,村里人会怎么说呢?

说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可他刘耳却没有回来娶她。可是,他和她的事,就他和她两个人知道,还有就是那头牛。那头牛肯定是不会泄密的,它就是想泄它也泄不出来。至于他自己,他刘耳可是没有对村里的任何人说过,就连他的父亲,他都没有给他提起过任何细节。难道是竹子?她会把他和她的事给别人说过吗?也许她跟她的母亲说过,然后,她母亲又把他们的事给说了出去,于是全村人其实早都知道了。但他又觉得好像不会,因为竹子从来都没有到城里去找过他。他和她,在城里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真的没有见过面。如果见了,他至少会请她吃顿饭,或者在街上吃一碗米粉什么的,可她真的没有去城里找过他,连影子都没有见到过。他只是偶尔回村的时候,远远地见过她几次背影,也许是她不愿意见他,远远地就转身往远处走去了,就像随风忽然飘散在天上的某一朵白云。当然,他也没有去找过她。这也是真的。自己的心思当时也很简单,他觉得她没有找他,那就说明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出事;既然没有出事,既然她不找他,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自己还要去给自己添乱呢?所以,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扯的事情了。

如果村里的人知道他和她的事,那就一定是因为那个手电筒。对了,一定是因为那个手电筒,竹子把他们的事给说了出去。因为那个时候,村里就他刘耳有那样一个手电筒,全身都是铜做的。全村就他的那一个手电筒是铜做的。明通还当着他的面赞美过他的那个手电筒。会不会是明通后来在竹子的手上见过那个手电筒?他出去后是回来过几次的,还在明通的家里吃过一顿黄豆辣锥鱼,他为什么没有因为竹子手上的手电筒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呢?那就证明明通并不知道手电筒的事。也可能是知道了但他没有说。因为他和他是好朋友。好朋友当然也会出卖朋友的,但明通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会是谁呢?

他父亲倒是问过他手电筒的事。但他告诉他弄丢了。怎么丢的?他父亲当时好像问了,又好像没有问。时间久了,他父亲就忘了。再说了,他父亲这么问的时候,他已经在县里工作了蛮长的时间了,他一定是觉得儿子都是国家干部了,还在乎丢了一个手电筒干什么呢?

那么后来呢?后来一定是父亲在竹子的手上或者在竹子母亲的手里,看到了那个手电筒?准确地说,那个手电筒是他父亲的,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有一次给镇长带路回镇政府,因为父亲要连夜回村,镇长就拿了一个手电筒给他。那个手电筒就是那个手电筒。镇长当时还吩咐他,说这个手电筒可不是一般的手电筒,而是有着光荣历史的手电筒,他让他好好用着。至于是什么光荣历史,镇长没有说。也许是不想说,也许又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让他好好用着,别一不小心弄丢了就可惜了。铜做的手电筒,比一般的手电筒,还是更值得上心一点的。他父亲曾经说过,如果这个手电筒真的有过什么光荣的历史,找时间他会还给他的,后来没有还,是因为那个镇长调走了,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曾差点把那个手电筒放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那里,让他们转给镇长,但坐在办公室的那个女人却对他说,转什么转呀,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就用着吧。他的父亲就又拿回了家里。

那就一定是他父亲的问题了,刘耳想。他父亲看到那个手电筒的时候,应该是想都没有多想,就直直地逼问人家:你这个手电筒,是怎么来的?

如果问的是竹子,竹子会怎么说?

如果问的是竹子的母亲,竹子的母亲又会怎么说?

弄不好,就因为他的父亲,那个手电筒在村里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还弄成了不少的风风雨雨。这是有可能的。这样的可能,他刘耳当时送给竹子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过呢?那个手电筒,竹子是不可能一直压在枕头下永远不用的。她只要使用,就不可能不被他刘耳的父亲看到。那个年月的生产队,晚上的会又是特别多。几乎每个晚上都有。有时就为了要促进第二天的生产,要激发生产的热情,还常常无中生有地找些身份不好的人胡乱进行批斗,让他们自己检讨近来有没有好好地重新做人,有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为什么不做?不做好事的目的又是什么?父亲会不会就是在这样的某个晚上,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手电筒?他会不会还编了一个手电筒的什么历史来为难竹子和竹子的母亲?然后把那个手电筒要了回去?

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村里曾经闹过手电筒的什么风波,他父亲为什么没有问过他呢?如果父亲拿回了那个手电筒,他后来为什么没有见过呢?一点影子都没有见过。不行!这个事如果村里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最好也不要和扁豆提起,免得那个小家伙冷不防地就会给你一刀。

这个刀,不能让他乱捅!

那么,聊些什么呢?


03


有一年,村长去找过他刘耳,说能不能搞个什么说法,把明树弄成真的烈士。他当即就告诉村长,这个他肯定办不到。他说他就是县长也办不到。村长就低下头,像断了脖子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不再说话了。

……

还有,村里有个小伙子,一直想进部队当兵,他的人生理想,就是穿着绿色的军装,扛着真枪,照一张大大的照片,然后寄给家里。让家里把他挂在高一点的墙上,让全村人到他家里来看他的时候,都要微微地抬起一点头。可是体检过了之后,却听说会被隔壁村的另一个小伙子给取代,因为隔壁村的那个小子,去年也过了体检,但最后没有去成。村里的这个小伙子,就让他的母亲提了一只鸡,到县里来找他刘耳,问他,你和武装部应该很熟吧?每年征兵都是武装部的事。但他一时却想不起武装部里有没有他认识的,就说那我问问吧。那小伙子的母亲给他把鸡留下就走了。他让她把鸡拿回去,她就是不拿。两天后他就把鸡给杀了,因为放在屋里鸡老是乱叫,还没完没了地拉屎。鸡的屎是很臭的,臭得他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可村里的那个小伙子,后来却没能去成。这让他刘耳挺没有面子的,那段时间回家,总是觉得没脸见人。他还拿了父亲的一只鸡去还给他,但人家打死都不要,说吃了就吃了,没事的。但刘耳的心里就是无法了事。

……

还有,村里有一个小伙子,晚上在镇里看电影被抓了。说是在检票进电影院的时候,他有一只手撞在了一个女孩的乳房上。因为人挤人,你的手撞到了人家女孩的乳房是没有太大关系的,这样的事也是经常发生的,也是很难避免的,但是,他的手竟然趁机抓了一下,抓得那个女孩猛地尖叫了起来。就那一声尖叫,周边的人就把他扭进了派出所,后来,又押到了县里关了起来。他家里怕他因此坐牢,就找到了刘耳,但他刘耳哪里敢去替他周旋呢?他从小就害怕警察。一直都怕。

……

这些事,村里肯定是对他有看法的。这些看法,也许就是村里人对他这次回来只是笑笑的却又没有理他的缘故。也许是。也许也不是。由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一个从村里走出去的人,其实也不是万能的,他往往能做好的只是他的本职工作,有时,就连本职工作都是无法做到最好的。

……

还有……



04


吃完午饭,刘耳就一直在摇摇椅上躺着。他在等着扁豆,眼睛半眯不眯的。铁门也是一直敞开着。他还给扁豆准备了有别于巧克力的一盒台湾凤梨酥。因为在扁豆的家族里,也就是老牧民的一个堂叔,曾住在台湾,是解放前夕跑过去的,去了台湾之后,没有回过大陆就去世了。刘耳就想,如果扁豆愿意,他还可以跟他说说他爷爷那个堂叔的一些往事,他觉得他知道的应该比扁豆爷爷知道的要多得多。但是,那天扁豆却迟迟不见。一直到了黄昏,都没有扁豆的影子。第二天也没有。这让刘耳的心里又空空的了。第三天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刘耳竟恍恍惚惚地朝着扁豆家的方向走去,走了不到二十步就又站住了,然后转身回屋,关上了铁门。


05


院子里的两只鸡,倒是挺无忧无虑的,就像一对幸福的小两口。它们正在鸡屋前的地上寻找着什么。刘耳心想,它们是不是在找吃的,就进屋给它们拿来了两抓米。刘耳没有把米随乱撒到地上,等不来扁豆他就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能让自己空空地闲着。人闲着有时是很难受的。就轻轻地踢着一张小板凳,坐在了它们的边上,然后把手里的米一点一点地撒给它们。看着它们一啄一啄的样子,刘耳的心情似乎就少了一些孤单,就对着它们自言自语地说起了话来。

刘耳说:有你们俩陪着也蛮好的,免得我心里空落落的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有你们真好。谢谢你们,谢谢你小黄!谢谢你,小白!来,再吃点。就又把米撒了一点到地上去。一白一黄两只鸡,就在他的脚前一边捡米一边咕咕咕地低叫着,好像和刘耳很亲近很体贴的样子。

就在这时,从铁门的上空,忽然飞进来一只鸡。是有人在大门外边把它往里抛的,因为被抛了一下,那只鸡便在空中惊叫了两声,随后落到了门内的地上。刘耳甩头一看,那不就是曾经陪了小白一天一夜的那只草花鸡吗?它的腿上还绑着一根小布条,那应该就是扁豆说的从他的拐棍上撕下来的那根小布条。

是谁抛进来的?

是扁豆吗?

那他为什么不敲门?

他便等了一下。他想他会敲门的。因为扁豆的敲门声,会让他有一种久久等待之后的兴奋。他需要那种兴奋。

可是,敲门声就是没有响起。

刘耳扛不住了。他起身就朝铁门扑了过去。铁门的外边却没有扁豆的影子。只有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在往进村的方向走去。

那好像是明泉?

对!那就是明泉!

也就是说,那只草花鸡是明泉抛进来的。

是明泉把鸡给他送回来的。是给他的小白的,也是给他刘耳的。他朝着明泉的背影,就大声地喊了过去:

“明泉!”

“明泉!”

不管他的呼喊多么的大声,明泉就是没有给他回头。他竟然忘了,明泉的耳朵是什么都听不见的。他想追上去,转而一想,也许明泉也不想见他,要不他为什么不敲开他的铁门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明泉的背影慢慢地走进了村子里,最后连背影也看不见了。

刘耳的眼睛里好像忽然飞进了什么东西,他揉了揉,眼睛竟然湿润了。


06




就这样,明泉的草花鸡又回到了刘耳的院子里。按说,刘耳的心情应该为此十分的好,可那天晚上,他却连饭都吃不香了。他也觉得奇怪,觉得嘴巴怎么突然就淡淡寡寡的,塞进嘴去的菜好像忘了放油了,也忘了放盐了,怎么吃都吃不出菜的味道来。

只好草草地收拾了碗筷,准备给自己吃一点三七和山楂的混合超细粉。他的这个吃法已经很久了。每天晚饭后,他都给自己弄上半杯,说是可以预防心血管病,尤其是阿尔茨海默病,当然了,还有利于晚上睡眠。

杯子是通常的水杯,带耳朵的,方便手拿。他先放了一勺三七,然后放了一勺山楂,都是专用的那种勺子,每勺五克,完了再放一大勺的野生蜂蜜,冲了半杯的温水,坐在餐桌边慢慢地搅拌了起来。

按照习惯,他的勺子往往是顺时搅拌的,但今天的刘耳,先是把勺子提了起来,看了看再放了下去,他竟然是反了方向,让勺子在杯里来了个逆时搅拌。他只是慢慢地搅,他知道动作不能太大,也不能太急,太急了杯里的东西就会随着水流飞到杯子的外边来。这可也是常有的事。于是就慢慢地搅,等到杯里的泡沫慢慢地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了就把勺子停住了,然后,他反着方向,顺时地又搅拌了起来。杯里的泡沫本来是逆时的,忽然反了方向便乱了起来,刚才往前流得好好的,突然遇到了反力就都有些傻了。刘耳知道,从杯的底下,有两股力量在冲撞着他的勺子。但他的勺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他继续顺时搅拌着。也是慢慢地搅。他不希望有水沫飞到杯子的外边来。慢慢地,好像也就几下,原来的那股水流就被反过来的水流给改变了,走着走着,很快也顺畅了起来。其实,杯里的那点东西还是那点东西,关键还是看你怎么搅,你怎么搅它们就会跟着怎么流。刘耳就这样来来回回地玩了好几次。他似乎在一边搅着一边想着什么,又好像只是糊里糊涂地搅搅而已。

脑子里,还是空空的。

空得有点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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