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夜晚,羞涩的眼神落寞
奔忙的人朝着各自目标
从一条条大道分流,转入小巷
没有炊烟的水泥丛林
每一扇门一闪就关
陌生的邻里没有话题
锅碗瓢盆的交响传不出屋子
叮叮当当的节奏观众很少
一盏盏街灯,放亮
城市开始休眠
几只老鼠钻出废墟
一个偷情女子的哀号
把它们惊得四散逃窜
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桂花
总是选择与众不同,在凛冬时节
花香四溢,善待每个过客
有人走近闻闻,然后不舍离开
风一如既往,按时赶到
碎了的花瓣,小米一样散落
一只麻雀落地啄了几口
然后,张开翅膀飞来飞去
一个长发女子,抱着树自拍
一朵朵花。跟着长发起舞
丰满的乳房,像两只兔子
一上一下地跳动,在寒风中舞蹈
吞噬了花蕾之后,感伤的叶子
无可奈何的飘落,然后躺在地上
安静地等待下一个过往
在阳光照射下,女子长长背影
无法回首,她怕一回首
自己就会变得极其渺小
镜中的白发
照镜子的时候,我看到
满头白发的父亲和我相视一笑
声音喑哑,风的翅膀定格
时间静止,镜子外面明明是我
是的,我也老得像父亲一样
曾经肩背上的童年,成了奢望
父亲满脸延伸的皱纹,多像我
一步步前行的旅程,徐徐且缓缓
时光悄然溜去,没留下星点痕迹
母亲沧桑的脸,像枯裂树皮
古铜一样色泽,长着梯田纹路
我满噙泪水,光鲜亮丽的妈妈也老了
爱人在照镜子时,不停埋怨
时间的刻刀,怎能这样无情
都让我无法走出屋子,去见
内心深处无比喜欢的那个人
所有的如花美眷,都似水流年
一个人,无论多么的风光
走进镜子里,他清楚地认识了自己
回首时,青春成了一地鸡毛
2024.11.21
一场冬雨
小雪过后,雪花没有飘落
一场小雨,如冷艳女子
优雅从容的如期莅临
滴落,成为风的一种声音
和秋天与耀眼的金黄最后作别
雨,以行走的姿势逼近
让落叶匍匐亲近泥土
以润泽方式与小草和解
既然枯萎已无可避免
不如优雅的死去
让涅槃成为一种可能
毁灭或者重生,雨和雪
都从一滴水开始生发
没有这一滴水,一切无从谈起
⑤水清得吓人
即便色彩是必须存在
水也无所谓,没有斑澜的负担
才能更好轻装上阵
与鱼耳语,与草耳语,与菖蒲耳语
浮萍听不懂弦外之音,选择游离
风适时赶到,商讨下一班行程
所有远行都一个姿势,一路到底
曲岸的距离并不遥远
入海才是唯一终极目标
总会有一种无言的生动
让灵魂在河流深处缓缓流淌
自从我认识了干渴的滋味
一切不再要,生存是唯一选择
在生命里,水才是精神和灵魂
必定有一种清澈,让世界为之鼓舞
鼓舞就够了。作用不可或缺
总会有一滴水,因为过于清澈
得吓人,不敢相信这个世界
2024.11.25
龚逸群,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淮安市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兼影视文学创作委员会主任,国家一级裁判,社会体育指导员。三百多万字纯文学作品散见于公开发行之各级纸媒。供职于媒体,苟活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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