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文化网

当前位置:
   
方建华:知青岁月
来源:旅游文化网 | 作者:方建华 | 发布时间: 2023-11-23 | 507 次浏览 | 分享到:

  一:“党政军”知青点 


1976年7月16日,参加完大队组织的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20周年的第二天,我这个团支部宣传委员接到通知,到“党政军知青点”任司务长。

说起这个知青点,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知青点,它在当时的鄂城县(即现在的鄂州市)是独一无二的,它是鄂城县正科以上的干部子女“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广阔天地”,上至当时驻鄂城县的咸宁地区军分区副司令员的子女、居住在鄂城的离退休老红军、老干部的子女,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各部部长、局长的子女们,下至家在城关的公社书记的子女们。按照现在的流行语,就是“红二代”知青点。

这些“红二代”,并不像现今的李某某那样“我爸是李刚”,大多数都比较懂事,为人处世,低调,内敛,不惹祸,不像当时的鄂钢知青点,开着车子到其他知青点耀武扬威,甚至一言不和,大打出手。而这个知青点,有一个很好的风气,白天参加集体劳动,晚上就自学。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恢复高考后,周向勤轻而易举地考进了清华大学,曹卫星考进了华中科技大学,毕业后从政,几年前就听说是深圳市一个区的副区长。周玉娥那时在知青点就不多言多语,是一个埋头做学问的人。高考恢复后,她被广东化工学院录取,成了一名科技工作者;他们之中,更多的则是参军入伍,上军校提干,成为营团级军事长官,有的甚至做到正师级,配上校军衔。这是后话。

1976年9月9日,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与世长辞,全国人民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知青点用鲜花和翠柏扎成灵堂,缅怀老人家的丰功伟绩。那份虔诚,那份真诚,与当时朴实的贫下中农一样,的确让我感受很深。与我身边其他同龄人相比,他们的感情更真挚,更感人。

我在知青点做司务长两年多,因为是同龄人,与他们大多相处很好,甚至与其中的几位成了要好的朋友。几十年后回鄂州,只要是碰到其中一个,一小时之内,活跃在公检法司、政府以下各部局领导的知青们,都会抽一点时间,和我聚会一下,喝点小酒。虽然有一点炫耀,但更多的是真诚,恋旧。

  

(二) 周玉华 


转眼间,就到了迎接77届知识青年的日子了,“党政军知青点”建点一年多了。77届又将有30多个“红二代”来到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在一次知青点干部会上,76届带队队长张孝安(一个月后,他任职期满,回县计委物价局任局长)筹备即将到来的新知青准备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会。家长之中,有的将自己的几个孩子全都送到这里来了。为了让家长放心,他特意安排76届老知青周豫鄂代表老知青发言,汇报他们一年来在农村这片广阔天地里得到的锻炼,茁壮成长的经历,让父母放心。

周豫鄂,老家河南,父亲是老红军,离休后全家在鄂城落户安家。父亲不忘河南,因此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起名豫鄂,寓意十分明显。周豫鄂有时将自己名字写成周玉娥,以突出女性色彩。

新代表也要发言表决心,领导安排周玉华。我心想,一定是周玉娥的弟弟。既然作为新知青代表发言,应该是很不错的,如有可能,交个朋友吧。作为司务长的我,事务烦多,没时间参加欢迎会。新知青开完会后,在知青点休息了个把小时,吃了第一次“大锅饭”,被临时插到几个生产队,等知青点房子做起来后,再将他们收回。

这时候,知青点正在扩建,为他们做房子。领导决定他们每天从生产队赶来,在知青点做小工,早中晚一日三餐都由我们食堂供给。几天了,我想将这批新知青列一份名单,找谁呢?对,就找周玉华。

这一天的下午三点钟左右,一个瘦瘦的、白白净净长得有点像电影《英雄儿女》中的王芳的女生,挑着一对箢箕来到我面前:

“方司务长,能不能帮我把这箢箕扎一下?”

我看了看她的箢箕,两只都垮了,需要费一点功夫的,便放下笔,帮她绑箢箕,一边绑一边向她打听:“同学,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行吗?”

她答:“行啊,你要找谁?”

“找周玉华。”

“啊——,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们这批新知青来知青点做事已经有两三天了。我想找他帮我把你们的名单报给我,每天有多少人,我好安排。”

“啊,不必找她了,我可以帮这个忙。”

“这,这,那好吧。”我看了女生一眼,心想让一个女生帮自己,总有一点不方便,既然她这么主动,就从抽屉拿出纸和笔,说:“你分别把你们住在几队,一共多少人,都列出来。”

“好,很容易的。呃,司务长,你为什么要找她呢?”

“他不是新知青代表吗?还没有来知青点,就知道这么个人,小有名气。”

“我听老知青说你还是个小名人呢,写的诗歌在鄂城广播电台播出,还得了稿费。”

我不好意思起来,才三毛五分钱。

“周玉华——,周玉华——,你在干什么?”正在这时,一个说着一口北方话、胖胖的姑娘进来了。与她前后进来的还有另一个女生。

“什么?周玉华,哪个是周玉华?”我一下子蒙了,左顾右盼。

“她就是周玉华。怎么,你还不知道呀。”北方话继续说道。

“不像吗?”被叫做周玉华的女知青颇为调侃地看着我,得意着。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嗨,我还以为周玉华是一个男生呢。”

“难道叫什么华的都是男生么?”周玉华矜持地望着我,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坏笑着。

“不瞒你说,我真是这样想的。”

“哦,对了,顺便介绍一下,她就是何秋建,她叫刘小珍。何秋建的姐姐就是上一届老知青何秋信。”

真有趣,老知青中,姐姐周玉娥胖胖的,一口北方话,而她的妹妹周玉华瘦瘦的一口地地道道的鄂城腔,新知青中,妹妹何秋建胖胖的,一口北方话,而她的姐姐何秋信瘦瘦的,一口地地道道的鄂城腔。这两姐俩正好相反。

“你帮我绑了箢箕,我帮你写了名单,咱们谁都不谢谁了吧。”

“你不要谢谢我,我谢谢你。”

“好,我收了。嘻嘻嘻”

转眼间,这一届知青从生产队回到知青点快一年了,周玉华在他们之中的确有很高的威信。估计她在学校是班干部,阳光,活跃,机智,快人快语,助人为乐。在这些日子里,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比如,知青点有的男生,看到女生经常拿着菜票或饭票来我办公室兑换现金,心中不免戚戚,认为我对女生格外照顾,便找几个男生给我出难题,周玉华总能在我胆怯时,带领何秋建、刘小珍一帮女生,为我解围。其实,原因很简单。女知青一般比较节约,每月二十块钱菜金都有盈余,月底,她们将未用完的菜票从我这里兑换成现金,以做其它零用。男知青能够够用,就很不错了。

大概是78年的八九月份,我离开知青点司务长任上,到二里路外的大队缝纫社做财务,几天后,舒刘刚、王本豪、田泽黎、韩世宏、廖贵平、李立华抽时间来我这里谈天,周玉华、何秋建、刘小珍几个女生也几次来缝纫社看我,向我谈论我离开那里后知青点发生的一些事,代替我出任司务长的是一个生产队的会计,四十多岁,司务长做了不到半年,就查出贪污了一千多块知青的生活费,他们说,还是你好,干干净净,不贪不占,两袖清风。说到这里,自然使我想起了那一年加餐,我擅自将一份“汽水肉”给了我原来的老师。幸好,这事情很快弄清楚了。哎。

恢复高考的那一年的某一天,我从缝纫社下班,走到大队大礼堂附近,突然听到一个人叫我。

“方建华——”

我回头一看,是周玉华,只见她手拿一本书和一个笔记本,从大礼堂的墙边站起来,向我招手。

“哦,周玉华,准备高考吧?”

“真气人,知青点就给曹卫星一个人放假补习功课,就因为他父亲是县委书记,我就不服。呃,方建华,你也可以参加高考啊。你看,你的语文成绩那么好,还写了很多诗歌和散文,就你这么努力下去,一定会成为一名作家的。”还说“你那首写‘虎’的诗,在知青中流传很广,志向远大。”

我告诉她“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作家,对我来说,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即。不过,争取吧。呃,周玉华,你怎么躲到这里复习?”看到她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我只好找块砖头坐下来听她说话。

“本来,我也不愿意这么着,但他们就这样分出彼此,你说气人不气人?”

“何必呢,周玉华,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是吧?”周玉华阳光的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周玉华肠胃本来不好,知青们一般不在她面前说肠胃之类的话,家里常常托回城的知青给她带来各种罐头,调理肠胃。有时候,她还顺手牵羊就给了我一听两听。这么说,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不过也是的。好,接受了。”看到她如此爽快,我也就放心了。接着,她又继续向我谈起高考这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高考来临,知青点正值农忙季节,大家都想请假复习功课,迎接高考,知青点就批准了曹卫星一人脱产复习。

周玉华赌气旷工了两天,一看农活确实很忙,不再赌气,开工了。

其实,曹卫星几天后就提前结束了休假,投入到农忙中来。

  

(三) “鬼梳头” 


这一年的国庆节,知青点决定放三天假。这是他们“上山下乡”后的第一个国庆节,三个月来,基本没回家。这一次集体放假,而且一放就是三天,他们自然高兴了。

知识青年都走了,看守知青点的任务,除了我们几个,大队分管知青工作的刘支委也来值班。

知青点原来有二十多间集体宿舍,成n形,住着三十多个知青和我们几个管理人员。77届知青下乡,又为他们做了二十来间,使知青点由原来的n形成为一个“m”字形,没有围墙,后面就是生产队的棉花地。

刘支委五十上下,当夜和知青点佘会计俩人住在“m”字的左下角,也就是周玉华她们宿舍。我的宿舍是中间最前面的一间。当夜,我一个人负责中间这排宿舍的安全。

第二天天亮后,只见住在女生宿舍的刘支委和佘会计蔫头耷脑,一脸疲劳,嘀嘀咕咕和另两个人说了一阵子,好像是说昨夜见了“鬼梳头”之类的话。我血气方刚,根本不相信有鬼这回事,只当他们说着玩儿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到了晚上,他们打算换一间宿舍,无奈,没有其他房间的钥匙,便邀我和他们一起住,热闹。我连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他们。

吃罢晚饭,我在宿舍看了一会书,听到呼叫声就锁好门,去了他们那里。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女生宿舍,房间里摆了四张床,四张两屜桌。房间里应该住着四个女生。他们让我睡左边靠窗的床位。军绿色的床单,绿色的军用毛毯成条状整齐地靠墙迭放着,桌子上立着一个小方镜,靠窗放了几本书,桌子靠窗一侧上方,挂着一顶草帽: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周玉华。第一次躺在如此干净,散发女生特有气息的床上,感觉十分奇妙,难免心猿意马。刘支委他们都是过来人,看到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调侃我:“建华,你睡觉别瞎想,搞不好半夜女鬼把你的魂招跑了”

我说好啊,长这大还冇看到鬼是么样呢。

这一夜,我睡得十分香甜,不要说女鬼,连老鼠的声音都没听到,想做一个美梦,可连美梦的边都冇挨到天就亮了。第二天醒来时,不见他们,也不知他们在没在这里睡。可能是他们都有早起的习惯。到食堂后,看到他们在过早。

可惜,下午,休完假的知识青年们前前后后都回知青点了。

到此为止,本来就没有故事的。千不该万不该,佘会计嘴巴关不住风,竟然把他们前两天在宿舍遇到鬼的事说给知青们听了。这一下掀起了轩然大波,女知青吓得大哭大闹,不敢进宿舍,反映到了带队熊队长那里,被熊队长老着脸狠狠批评了一顿,逼着佘会计当着全体知青的面,承认是开玩笑,说着好玩的。虽然事情稍有好转,但女生仍不敢进去,无奈,只好再放两天假了事。

周玉华知道我在她床上睡过一晚,就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有鬼梳头,我说,我真的没看到鬼。你们女生的床又干净又灵醒,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闻着。就一觉睡到大天光了。

“香个鬼。你骗人,肯定是鬼迷魂了”

“你说真的有鬼吗?那你们在宿舍里睡了三个来月,看到鬼了吗?鬼是什么样子,你告诉我。我是不信的。”

“你不信,那怎么佘会计他说他们连着两晚被子都叫女鬼揭到地上。而且那鬼还坐在我的床上梳头,真怕死人。”

事后好长时间,佘会计在没有知青的场合,赌咒发誓地说,那两天,他和刘支委睡在宿舍里,下半夜,突然一阵阴森森的风将他俩包围着,一种本能的惊悚笼罩在整个房间,无意中,他们发现一个身穿月白色大襟短衣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像一阵风飘到房里,将他俩盖在身上的薄被统统揭掉放在地上,他们心中明白,但口不能言,年轻女子上衣的盘扣都看的清清楚楚。随后,又轻轻飘到周玉华床上坐了一阵子,两眼放着绿光,回头对着他俩飒然一笑,伸出一条八九寸长猩红的舌头,然后不紧不慢地对着镜子梳头,梳着梳着,忽然不见了。第二天天亮后,他们都说自己冻了一晚上,一看对方的被子,五魂吓出了六魂,看了看房门和窗户都反锁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开过的迹象。

后来,我偶尔把这事向村里老人谈起,他们都说那一片地有鬼,早就有传闻,而且村里人还说,那里除了老父老母外,还有一些死于非命不干不净的吊颈鬼、淹死鬼,那女鬼是个“月母子”,是哪家哪家的媳妇死于难产。

要说有鬼,我不相信,但这里原来的确是一片坟地,村里人移坟清理骨殖时,我曾看到过,迁走的都是老父老母,一些年代久远或者其他原因,就遗留下来了。而且,我的宿舍和办公室,原先就是一具合葬坟,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鬼梳头”的故事说到这里,似乎可以结束了,但另一件事却与我有关。

我们这里盛产棉花,大集体时,各生产队采摘的棉花堆起来像一座座银山,大队开了一间轧花厂,将籽棉轧成皮棉,然后分等级打包出售给国家,棉籽就过磅转运到一墙之隔的榨油压饼。每年的这个时候,是采摘的大忙季节。于是,大队决定将轧花这个工作全部交给知青点,既减轻了各生产队的负担,又给我们知青点增加了收入,两全其美,给哪个生产队轧花,哪个生产队只需派一个人负责就行了。

知青点接到这项工作后,把它交给77届知青。每班9人,8小时工作制,晚上交接班在零时,这时候,知青点要安排工作餐。我们那里叫“过半夜”。一般情况下,我都在吃晚饭的时候,就将“过半夜”的油、面条、鸡蛋或是肉类从食堂仓库拿出来交给带班的人,从没误事。

这一天晚上一点钟左右,下夜班知青廖贵平领着另两个知青急急忙忙敲开了我的房门,一窝蜂涌进来,掀开蚊账,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打着手电筒,在我床下、房间各个角落反复搜巡,弄得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搜查了好一阵子,见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支支吾吾地出门了。

事后,他们说,那天晚上,他们看到离奇诡异的一幕:

一个身穿月白色对襟的年轻女子,在他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移动着,廖贵平们快,年轻女子也快,廖贵平们慢,年轻女子也慢,总是保持相应距离,在接近我的宿舍门口时,年轻女子一闪,不见了。于是,就出现了前面敲门的事。

这件事是廖贵平杜撰的还是确有其事,我不得而知。不过,没有国庆节女生宿舍“鬼梳头”一事,我可能被怀疑作风不检点。但是,几个月后,我还是调离了知青点,与这事有无关系,我不得而知。

  

(四)汽水肉 


离“党政军”知青点不到两百米的是一所中学,我就曾就读于这所学校。77届知青欢迎会就是在学校操场举行的。

那时候,物资不是很丰富,生活也比较清淡。相比较而言,“党政军”知青点的生活自然比一般单位要好得多。因为,新知青第一年每个月都有二十块钱的生活费补助,由相关单位每月按时转到知青点的账户里,再由食堂分别安排。这样,知青们每月都有几次改善生活的机会。知青点实行票券制。即餐票和菜票。每张票券都要加盖公章和我的私章,缺少任何一枚章子,一律为无效票券。公章在带队队长身上。这样,是便于监管,分清职责。

我按先前队长张孝安的要求,每月两次小加餐,两次大加餐。所谓小加餐就是菜肴中有荤腥或是鸡蛋之类,而大加餐就是每人一砵粉蒸肉,或是珍珠丸子、汽水肉、滑鱼块之类。因是内部加餐,肥水不流外人田,内容很实在。每次加餐,都是按人口计算,计划外最多不超过五份。考虑到男女知青饮食的区别,我们并不单一,而是间作。但一人只能一份。

整个知青点连我们算起来一共有五十五人,食堂除了大师傅王志田外,还长期安排一至两名知识青年帮厨。如果是聚餐,可能还要增加帮手。我有时也要到食堂帮帮他们。

有一次,原来教过我的张泰华老师,找到我,十分委婉地向我表示,想从我负责的知青食堂买一份“加餐”。我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几天后,我将一砵“汽水肉”送给张老师,张老师要给钱,我不收,但张老师十分严肃地说,你如果不收钱,就把它端回去。无奈,我这才收了张老师的三毛钱。转回来的路上,我还觉得真不应该收老师钱的。

毫不掩饰地说,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年逾五十的张老师,解放前武大毕业后留校任教,六八年,其丈夫受文革影响,在武大跳楼自杀。此后,张老师先是分配到黄石市师范学院,后辗转调到柯营中学,身体并不好,虚胖,高血压是一定的,生活条件、工作条件相对较差。她的工资虽然很高,但那时物资相对匮乏,学校食堂一个月难得加一回餐,肚子里自然很少油水。曾记得一个星期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到十里路外的夏沟农场去玩,看到张老师在夏沟一家餐馆吃肉片汤。以老师的为人以及她的身体和她的年龄,为了吃一碗肉片汤,居然来回步行二三十里路,到夏沟去。可见,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无奈啊。

当初在学校,我是她较为看重的一个学生,张老师治学严谨,诲人不倦。两年后,张老师调回县二中继续任高年级的班主任,有一次,我搭车到樊口办事,刚下车,就听见从百米外樊口桥洞那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喊我,我猛一吃惊,下意识回头望去,正是张老师她那笨拙的身躯,一边喊,一边向我笨拙地“划”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她的宿舍,如数家珍地向我谈了她曾经教过的我认识和我不认识的学生。无疑,她的那些学生,都是优秀的成功者。老师似乎发现了我的惭愧,安慰我说,其实,你还是学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即使今天我依然看好你,努力吧。接着,她又谈了她的儿子长弓、长丰、女儿长莉因为受父亲所累,都没有读很多的书,但他们都坚持自学,后来都考进了理想的大学。她说这些,没有半点炫耀的意思,不过是以活生生的例子鼓励我。因为,她视她的学生如同自己儿女一般。                                                                                                                                                                                                    对于张老师,我心中有愧,她曾经对我寄予很大希望,但我却让她看走了眼。离开张老师后,除了激动外,我多少有一点吃惊,樊口铁桥离我下车的位置一百多米,老眼昏花的张老师怎么就一下子认出了我?莫不是某种心有灵犀?这是后话。几年后,我也离开鄂城,到武汉讨生活。有一次回鄂城,与同学聚会,谈起张老师。同学的爱人说(她也是张老师的学生,低我们一届,高中毕业后从教),张老师也退休回武汉了。同在一个城市,却互不知情,于我来说,的确是一大遗憾。十二年前,我曾为老师写了一首长诗《老师,老师,我只能这样对不起你……》,选入诗集《江河水》,2006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那时候,我多想把这部诗集送给老师,遗憾的是,张老师已经驾鹤西去,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一碗“汽水肉”,这事要放在今天来说,简直是鸡毛蒜皮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在那个时代,并不是那么简单。此前,张孝安队长在“知青点”就明确规定,知青食堂一律不对外。对他的规定,我真是一滴雨一点湿,从未越雷池半步。大队礼堂离我们食堂很近,有时,某个大队干部在大队食堂误餐后,跑到我们这边,找我买餐票就餐,被我回绝了。因此,获得张孝安队长放心,但也因此使大队干部对我少有好感,说我太不晓得通融。

这一次,我给了一份“汽水肉”我的老师,知青点还是有少数人知道,他们很快报告给了当时的带队的熊队长,说我“开后门”,搞“特权”,慷知青点之慨。熊队长找到我,对我进行了批评,我一边接受批评,末了告诉他,我是将我自己的一份给了张老师的。熊队长开始不信,亲自到食堂调查大师傅和帮厨的小张。大师傅和小张都告诉他,除了每人一份外,预留的五份仍静静地躺在食堂的蒸笼里,方司务长没拿两份,倒是有两个饭量大的知青张xx、肖xx,找他想再拿一份,我们叫他去找你,后来就没有来了。真相大白后,熊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什么。当天晚上,知青点开会,他还顺便替我做了澄清。

此后,张老师再也没有找过我。第二年,我被调到另一个单位了。

  

 (五)童子尿当茶喝 


“党政军知青点”大部分人相当优秀,身上没有纨绔子弟的戾气,自学的风气,蔚然成风。从张孝安开始,“知青点”开设了几个学习园地,除了紧跟时代外,也给“知青点”的积极分子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因我还是团支部宣传委员,团建工作责无旁贷。知青点的共青团员比较多,但还是属于团支部的一个分部。周向勤、曹卫星、杨成龙自然是平台的“大v”,而政治队长柯金安、生产队长龚继生的阵地常常是我帮他们坚守的。有几个知青写得一笔好字,他们或校司马彦之行体,或习沈默尹之楷体,或学瘦金体,对汉字的理解颇有心得,各有千秋,深黯练习书法能丰富自己的头脑,能提高自身的修养,养浩然之气,积广博之才;拥天地之灵性,纳万物之菁华;妙发灵机,物我两忘。所谓字如其人,大抵如此。

曹卫星,当时的县委书记的儿子,为人和气,一米八的高大身材,酷爱篮球运动,字写得大开大合,遒劲有力。入选团支部副书记。

李志刚的行书不仅写得张弛有度。而且还拉得一手小提琴。

王建刚的字虽然无体,无体就是自由体。他的男中音浑厚、高亢。他唱的《老汉我一人看了一台戏》,成为大队活动的必选节目。

娇小玲珑秀秀气气的徐瑞芳能歌善舞,她写的字像她一样娇小玲珑,秀气,优美的舞姿行云流水,阿娜多姿,绝对是我们大队的台柱子,公社搞大型活动,自然少不了徐瑞芳。她也因此为知青点争得很多荣光。

已是上校军衔的杨成龙潜心习舒同,外方内圆,接近后来人们说的将军体,入伍前喜欢拉二胡、吹笛子。

“大块头”谢晓云写的字充满男子汉的阳刚之气,而且,她的手风琴有板有眼。

而出身于高知分子家庭的周向勤,风流才俊,玉树临风;满脸络腮胡子,一口浓郁的武汉话,幽默,内敛,穿着却随随便便,不修边幅。76届中,除了与曹卫星保持密切关系外,与其它知青的距离永远是不远不近亦远亦近,他的字圆润、典雅,严谨,每一笔都有来历,很显然,练习过钢笔书法。

这一天,我向队长要求,安排几个男生把猪栏清理一下,龚队长很爽快就答应了。下午,周向勤和另外两个知青,穿着雨鞋,拿着扫帚铁锹,又是铲,又是扫,谁也没觉得猪栏脏、臭,忙了好一阵子,把猪粪堆在栏外一个角落,末了,又到河里挑水,将猪栏一次次冲洗,直到干净为止。

无事可做的周向勤们,心血来潮,爬到猪栏屋顶,排成一行,解开裤子,嘻嘻哈哈地比尿高,三管尿液成抛物线顺着瓦沟哗啦啦直流而下,让刚刚从屋檐走过的龚队长淋了个满头满脑。

听到“嘻嘻哈哈”笑声的龚队长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调皮鬼一字排开站在屋脊屙尿,口里还“哒哒哒,哒哒哒”地吼过不停,便摸着光头用他浓浓的黄州话骂道:“个裸撮的,我说是落雨呢,还是屙尿我头上。快跟我下来,看我不把你们的屁股掰两半”。几个调皮鬼慌不拉几将翘着的“机枪”往裆里塞,下来后一个劲地向他赔不是,周向勤跑到宿舍,很快拿出脸盆、毛巾和肥皂,要替龚队长洗脑壳,另一个知青从裤袋里掏出半包“游泳”,全部孝敬了龚队长。龚队长接过香烟,抽出一根含在嘴上,又抽出一根放在耳朵上扛着,照他们三人屁股轻轻拍了几下:“个混球,滚吧。”一边走,一边说:“童子尿,当茶喝。童子尿,当茶喝。”

不过,最令周向勤们好笑的是,老队长一口浓浓的黄州话。

与我要好的男生之中,当为77届舒刘刚和王本豪了。王本豪豪爽,为人处世大大咧咧,而且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直肠子。跟这种人打交道,用不着小心翼翼,真心相待,以诚相见就OK了。他也当过兵,听说后来在“武昌鱼”饭店做了经理。

与舒刘刚的交往,最初是在上一届知青韩世宏、田泽黎的引荐下开始的,舒刘刚一直以来都在练书法,正楷,一笔一划,规规矩矩。此人不苟言笑,害羞纯真。被安排做田泽黎的下手,开一辆12马力的“蚱蜢头”,耕田耕地。田为人随和,是77届与我最为亲近的男生,后来据他说,他其实也姓方,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不满三岁的他嫁入田家,后来就改为田姓了。可能心中有阴影,他愿意在农村锻炼几年后,有机会招工到鄂钢当一名产业工人,就满足了。

一日,我在凡口新华书店,看到一幅壁画《虎》,觉得很有气势,就买回,挂在自己的宿舍兼办公室,看着看着,就写了一首诗:

“一声长啸震百兽,双目如炬贯长虹;踏遍深山志不老,饱经沧桑气犹存。千岭只在足下过,万物尽收眼底中。独居雄步诸峰矮,昂首落落唱大风。”

田泽黎从我抽屉里看到这首诗,觉得好,便义务做了宣传员,这一来,“知青点”好多人都看了这首诗。

舒刘刚找到我,愿意把我这首诗写一幅书法,贴在《虎》的下面。而他用的是宣纸,经过裱装后,确实增色不少。惹得很多知青都到的我办公室看稀奇,想不到我还有这种品味。夸诗配画是两个哑巴睡一头,无话可说,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

此后,舒刘刚一直与我保存密切的关系,也为我其他的诗写过书法,他母亲是县中医药材公司干部,有时候他给我几颗十全大补丸吃,我也毫不客气地“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再后来,他参军入伍,几年后转业,分配进了公安系统,几年前就是鄂州市官柳派出所教导员了。

一次,我将我新近出版的诗集《江河水》送给他,他两眼放光,拿在手上抚摸着:“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么一天的。”我问他,书法还练吗?“太忙了,早就放弃了。”

可惜。

 (六)“撞个满怀” 


还是1976年的8月下旬,我来“知青点”任司务长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天的下午4点多钟,杨成龙、李志刚、谢晓云、徐瑞芳刚从公社一个什么活动表演节目回来,杨成龙、李志刚他们站在院子里向河对岸眺望。大队给“知青点”安排了两片“广阔天地”,各有二十多亩。离知青点不到一里远的是一片旱地,种棉花小麦,水田种稻谷,要过河,在河那边二里路外。这天,知青们正给刚插20来天的晚稻秧苗除草。

我看到他俩在那儿张望,便走陇去,杨成龙先跟我打过招呼,看着对岸蠕动的队伍,院子里有一个尺来高的黄沙堆。我站在沙堆上看了一阵,见蠕动的队伍已到了河边,缓缓地登上渡船,打算回食堂准备,一转身与站在我身后的徐瑞芳撞个满怀。她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上,而我整个身子不偏不倚压在她的身上,要不是她的头车得快,我的鼻子恐怕要碰到她的鼻子。徐瑞芳在我的身下直嚷嚷“你你你你……”我慌里慌张爬起来,像一个做了亏心事而被人逮个正着,脸颊通红,不知所措。她爬起来后,掸去身上的灰尘,正要对我发火,见我一副可怜兮兮的囧态,“噗嗤”一声笑了,我结结巴巴地向她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撞痛了吧?”

“要不是地上有沙,我的脑壳可真的要撞破哦。还好,没事,没事。”她大度地对我说:“不怪你,不怪你,你去忙吧。”

我怀着几分愧疚几分感激的心情来到食堂,炊事员王师傅一把拉住我,涎着脸说:“司务长,肉坨的吧,你占了一个大便宜。人小鬼大”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虽然十八九岁,但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她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我一点都不知道。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胡作非为,何况她还是副县长的千金。当时,除了王师傅这样想,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想的。

77届带队的熊队长,是县政府秘书组副组长,可能是因为长期伏案,留下了一个不好的毛病——胃溃疡。

知青们对炊事员王师傅做的饭,总是闲软了,说打个屁就饿了。在他们多次要求下,王师傅的饭越来越硬。这可苦了熊队长,虽贵为县政府副秘书组长,但在这里,他必须服从大多数,与知青们同吃一锅饭。开始,他都忍着,但时间长了,他想忍,他的胃溃疡却不让他好过。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端起碗就饱了,放下碗又饿了。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天晚上7点多钟,趁知青们都“猫”在自己的宿舍里,他找到我,说胃疼得难受,想吃点面条。说着,拿出五角钱的餐票递给我,我想都没想接过来后,在本子上写了,就去通知炊事员,王师傅一见说要给熊队长下面条,又向我要了一点瘦肉和三个鸡蛋。我一并记在往来账上了。

此后,熊队长时不时犯胃病,炊事员王师傅为了巴结他,总要在面条里设下埋伏。不想这一切,被另一个同样有胃病的人——政治队长柯金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政治队长和生产队长都是大队党支部配给“知青点”的。政治队长负责知青的政治思想工作,生产队长负责向知青传授农业知识,两人都担负着言传身教的光荣任务。他们都在五十上下,共产党员,贫下中农。

这里还要补充一点,77届知青没来“知青点”时,当时就是两排房子,我住在西边第一间,东边的三大间是通间,厨房、饭堂,正南面门前是一条大马路,过马路就是知青点的猪栏,猪栏离河边很近,是他们来了后,大队才将n型变成“m”形的。同时,知青点考虑到人多食堂小,就在马路临河的一大块耕地上,新盖了五间大瓦房。厨房、餐厅,我和炊事员的宿舍以及食堂小仓库后来都迁移过去了。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钟,炊事员王师傅敲开了我的宿舍门,说柯队长犯胃病,晚上没吃饭,这会子想让食堂搞一点面条安顿一下胃。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把食堂小仓库的钥匙丢给他,又躺下了,王师傅了我一下:“睡,睡,睡了去死。”又怎么啦。王师傅讪笑着说:“柯队长的意思叫多搞点,我们都跟着沾点光。”要吃你吃。王师傅拿着钥匙出去了。经他这一弄,我睡意全消。不一会,柯队长敲门喊我起来。拖延了一下,我还是起来了,来到厨房,王师傅已将面条煮好了,一半肉片一半面条。王师傅正要找碗,“咚咚咚”食堂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还压着嗓子喊“王师傅,王师傅——”王师傅一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傻里巴巴地望着柯队长。柯队长:“倒了,倒了。”抽身从厨房侧门溜到河边。王师傅连锅端起,三步并作两步,全部倒进锅里,并将锅盖严严实实地盖好还原后,才去开门就与来人撞个满怀。趁他开门的功夫,我也溜进了宿舍。虚惊一场,进来的原来是杨成龙。柯队长也在杨成龙的前后脚进来了。

杨成龙与柯队长住在同一间宿舍,老柯见是杨成龙,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重新吩咐王师傅添面条。杨成龙聪明得很,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大快朵颐。

 

 (七)空军飞行员 


说起77届带队队长,不能不说除了熊队长外,还有一名女队长郭长玉。郭队长二十五六,圆圆的大脸庞一对深深的酒窝,白白净净,明眸皓齿,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一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长及臀部,走路一闪,两条大辫子左摇右晃,一抖一抖地,也不知抖落多少圆溜溜的眼珠子。

听知青们说,郭队长来“知青点”前在共青团县委工作,是个大忙人。此话不假,即便是她担任“知青队”队长,也很少看到她在“知青点”一次住个十天半月,与女知青们联系也不多。不像上一届的曹队长,像知识青年的大姐姐。不过,听知青们说,郭队长能歌善舞。她的宿舍与我一墙之隔,她在时,有时听到她一个人声情并茂地唱着当时的流行歌《我爱祖国的蓝天》,挺动听的,我不懂音乐,但从她动情的歌声里,我听到了别一番情趣。但这样的时候不是很多。忽然有一天,她领着一个十分英俊的军人找到我,从我这里买了几天的餐票和菜票。军人是一名飞行员,很随和,主动和我交谈。他说他是梁子湖边一个小镇长大的,高中毕业那年,参加了空军。这一年多来,军人倒是见过不少,县武装部很多子弟都在知青点,武装部经常送一些物资,还有部队每年来征兵的,也都住在“知青点”。郭队长和飞行员出门后,就有知青告诉我,飞行员是郭队长的未婚夫,正营级空军飞行队长。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空军飞行员,还真是第一次。于是,我找机会多看飞行员几眼,觉得他和其它军人也没太大区别。

有一天晚上三四点钟,我被一阵“嘤嘤”的啼哭声惊醒,心中一阵害怕,第一反应是鬼,但继续听下去,啼哭声里,夹杂着男女相互低低的倾诉。想了半天,才明白是郭队长和未婚夫飞行员。也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难怪,郭队长特别爱唱《我爱祖国的蓝天》。内心里又一次证明我说的没有鬼是绝对正确的。于是,继续睡自己的“回笼觉”。飞行员在“知青点”探亲一个星期后,郭队长送他登上了返回部队的火车。回部队前,飞行员还到我的宿舍与我道别。

他们的亲热,暗地里在“知青点”还是荡起了一阵涟漪。有一天,一个75届老知青在无人的场合,问我前些天夜晚听到什么响声,比如说机器轧面的声音,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做出一种提示的动作。我明白他的意思,佩服他的想象力,但我除了听到一点点哭声外,确实没听到其它任何声音。郭队长半夜啼哭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便不假思索地说,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你个死猪,真是长不大。”

在我的记忆中,我所住的这一排,应该没有男生的。男生住第一排,也就是我的对面,前面三间原来是食堂、仓库,往后才是男生宿舍。我们这一排,也就是第二排(后面还有第三排,是77届),第一间比较大,除了我的宿舍、办公室,还有小仓库,第二间就是郭队长,往后就是76届女知青。看来,女知青基本知道,而且还把信息扩散了。

那时候,我才十八九岁,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懂,手头正有一本《唐诗三百首》,在唐朝的诗人那里,蜻蜓点水,乐此不疲,简直思无它,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远远没达到那种境界,不像知青们,见多识广,跟我年纪差不多就很成熟了。

十分繁忙的郭队长在“知青点”干了半年多,就回县城了,听说是结婚,又听说是回县团委了。有一天,我居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几个月前,“知青点”闹“鬼”,他们所描述的“女鬼”,除了衣服不同外,其他的是不是借鉴了郭队长的一些元素呢?好在郭队长平时很少在“知青点”,对闹“鬼”之事知之甚少。

这期间,75、76届知青开始回城,或是当兵入伍,走上了其他岗位。一些事情也就人去楼空了。

 

方建华 劒铧 江河水边居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经开区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青春》《诗中国》《诗刊》《星星》《中华辞赋》《中国诗界》《流派》《神州》《大河》《香港诗人报》。有诗歌入选多个选本。出版诗集《江河水》《水无尽处》《处江湖远》。《水无尽处》被《中国现代文学馆》收藏。1996年10月,组诗《‘中山舰’随想》获《湖北日报》湖北作协联合主办的“财经杯”文学大赛优秀奖。组诗《血铸辉煌》获2018年“萧军研究会”第11届“毛泽东颂”华语红色诗歌年度卓越诗人,《白云深处》获2017年度新诗人作品奖,诗集《处江湖远》获2020年度“新时代鲁迅诗歌奖”提名奖,《行走的井冈山》获2021年《诗刊》社、《中华辞赋》建党100年“张家界杯”优秀奖。2021年中国诗歌学会优秀会员。2023年组诗《巍巍大别山》获全国首届《梦筑新时代,诗吟大别山》一等奖。

旅游产品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