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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创作新的样本 读邱振刚老师《夜北平1938》的几点体会
来源:旅游文化网 | 作者:谢凤芹 | 发布时间: 2024-01-20 | 782 次浏览 | 分享到:


谢凤芹


最近,花城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八本的“新高地军旅文学丛书”,通过熟人牵线,我拿到邱振刚老师的《夜北平1938》,读了三遍,感觉创作方法和传统的写作理论、写作方法有很多的不同。


一、 注重小人物小事件,不再强调宏大叙事

《夜北平1938》创作背景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1938年。1937年7月7日,日军以一个士兵失踪为借口,要进入北平城搜查,遭到驻守北平29军军长宋哲元拒绝,最终露出侵略嘴脸,直接攻打驻守北京的29军,29军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副军长和师长的当场战死,日军占领了北平。

但这些重大的中日战争,日军在北京犯下的各种罪行,基本都没有触及,而是选取非常小的切口。以天祥泰大少爷穆兴科、二少爷穆立民在日寇占领北平后,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和与他们交集的一些人,发生的一些事来展开。

大少爷穆兴科由于被日本人洗脑,心甘情愿成为日本人的间谍,为了一网打尽潜伏在北平的国民党、共产党特工,在北平煤渣胡洞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日本扶植的北京伪政权最高领导人王克敏的闹剧,以此获得国共两党在北平特工的信任,最终阴谋得逞。三名特工孔人亮、杜新川、宋茗被抓后惨遭杀害,人头被挂在五牌楼示众。

穆兴科的理论是,由于中国制度落后,要想富国强兵,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加入日本,两个国家变成一个国家,中国的资源,加上日本的制度,必然成为世界强国。

这种理论和汪精卫的“曲线救国论”如出一辙,穆兴科是不是当时真这么想,我们没法考证,说不定真的以为可以曲线救国?由于其危害性极大,对国共两党在北平的特工造成极大威胁,最终被自己亲弟弟共产党人穆立民击杀。

而穆立民作为书中的正面人物,共产党的特工,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事迹,他就是奉命盗取日军一份南下救援被李宗仁围困在台儿庄的日军的运输路线图,虽然在执行任务时出生入死,但没有发生大的激战场面,还有配合他行动的几名共产党地下特工,国共合作的一些场景,仅此而已。

我们这代人,接触到的军旅文学,如吴强的《红日》,杜鹏程的《保卫延安》曲波的《林海雪原》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每一部都像英雄史诗,主题十分宏大,那些英雄人物,英雄事件,成为滋养我们成长的精神食粮。

但这些作品,不可否认,往往主题先行,所有的英雄人物都是高大上,人物脸谱化,反思的呼声在文学界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断遭遇来自文学的重构或曰重新阐释的挑战。在这个背景下,这套新高地军旅文学丛书应运而生,它更关注个体的命运,更关注汇聚成长江大河的那些细流。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提议举办这次读书分享会的原因。

《夜北平1938》人物丰满,细节生动,草蛇灰线,但这些都不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地方,我们重点是要研究邱振纲老师重构文学的勇气和实践精神;学习它更关注个体生命,更关注人物内心向度,“从正统的、单向度的革命历史以及二元对立的意识形态立场,创作主体开始有意识地对‘红色经典’所描写的情境中人性的复杂性与历史的偶然性等因素进行探索性开掘,为传统单向度的革命历史增添了某种新鲜的视角和发现”(傅逸尘语)。

历史强调的往往是结果,即便有过程,也是概括性的。小说弥补的恰恰是历史所遗漏或遮蔽的那些更为鲜活的细节。它们往往是被革命历史大潮裹挟着,或者随波逐流,或者搏击潮头,是多面的人生与故事。它们依照自身的逻辑在“革命”中翻滚,历史的不确定性以及个体命运遭际的偶然性,有如一枚硬币的背面。以另一面的立场重新反思、阐释和建构错综复杂的历史,其中的可能性和意义价值将得到极大的深化和释放。


     二、逞现了个体生命的复杂性,多样性

《夜北平1938》描写了多个群像,有共产党特工、国民党特工、日本特工、汉奸、商人、学生、学徒等等,每个群体刻画人物生动形象、立体、饱满、多面性。如写日本特务群像,特务头子喜多诚一,杀人如麻,像个恶魔,“脸上浮动着踌躇满志的神情,嘴角露出丝丝狞笑,他俯视着这座城市,就像一只猫在玩弄刚刚捉到手的老鼠。”

这是这个北平特务头子最最本质的存在,但是作为一个人,他也有一些人性共有的品质,如写到溥仪为保护故宫,威胁日本人,如果敢进入故宫就自杀。

喜多诚一获知此事,内心“对这个末代皇帝有了敬意”。这个横行北平城的日本狗特务,除了是个恶魔,也具有人性中共同的本性:如敬重强者,溥仪虽然沦为日本傀儡,但是那种不惜用生命来保护故宫的勇气,还是得到这个魔鬼的敬重。

日本女子藤田泽美从13岁开始就被训练成日本特工,为了打入共产党内部,日本特务机关把她伪造成了一名被杀害共产党人罗明才的妹妹罗明慧接近穆立民,获得了穆立民的信任。在共同执行任务时,为了保护日军运输方案,连杀了一起执行任务的2名国民党特工,杀死杀伤两名共产党特工,当阴谋被识破,走投无路时只好服毒身亡,临死前一声作者猜测的“妈妈”叫声,让人心头一震,就算恶魔,也有亲情,临死之时,其言也善,这是人类共同的感情,当她脸上流下两行泪时,让我们受到了小小的冲击。

写汉奸也是妙不可言, 行动处长路文霖,就是一台签字杀人的机器,真正决策的人躲藏在他身后,他知道自己迟早被国共特工击杀,自己也活不了太久,当真正面临死亡时,求生的欲望让他说出了自己只是个替死鬼,鬼字没有说完,就被杀了。路文霖,从来没杀过一个人,却签字杀了30批人。所以路文霖的死是自找,不值得为之可惜。

写穆立民的父亲穆世轩身为商人,以谋利为第一要务,但在日本人逼着开店经商造成假的繁荣景象时却不配合,在看到被日本人杀害挂人头在城门的三位中国人时,回家悄悄为三位烈士烧香。国民党特工金观楼,肖听风身手敏捷,行动果断,随机应变,与我们以前看到的国民党人完全两个样。

这提醒我们,小说创作也要进入新时代。

随着文学生态、创作主体、接受评价、审美经验的全方位嬗变,《夜北平1938》对于个人化的、日常化的文学命题进行了正面而有深度的带有独创性的文学表达和探索。而同一套丛书中另一位作家,就是创作《一塘莲》的作者傅汝新就直接说“我不会跟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作家去描写、叙事,以及人物的塑造,会选择另外的向度。”选择另外的向度写作,成了这套丛书的最大特点,也是最大卖点。


三、阶级站位与谱世价值的取舍

我记得苏联有一部作品,叫《第41个》。写的是一个名叫马柳特卡的红军女战士在解押一帮白匪军时,与一个白军中尉发生了爱情,而在她入伍时,已经向部队保证,在战争胜利前不谈情说爱,这是马柳特卡与红军的契约,但爱情战胜了对组织的承诺,红白两营从敌对关系演变成情人关系。虽然最终结局是马柳特卡亲手击杀了那位看到船以为得救欣喜若狂跑向船的白匪,但不可否认,在整个解押过程中,两人的爱情也是真实存在的。

而回到《夜北平1938》也有如此的效果,两个亲兄弟,

而且是非常亲爱的兄弟,里面有很多细节写穆兴科在年少时如何保护穆立民,让人动容,但当穆立民从怀疑穆兴科是特务,到最终证实是个害死多条中国人命的日本特务时,他果断地结束了自己亲哥哥的性命,这和《第41个》如出一辙。谱世价值让位给阶级站位。

《夜北平1938》我们要学习和借鉴的写作方法实在太多了,大家还要继续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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