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东北澡堂子的大名，这次去东北，无论如何都是要尝试一下的。

打开大众点评，找了一家综合评分不错的澡堂子，店名叫水木谷。看相册，环境还可以，于是兴致勃勃的前往了。

进去之后，服务员热情的招呼着我，拿鞋子给我换。我问他们如何消费，她们说扫码就可以，不过不用先付款，出来再付就行了，我拿手机扫码看了一下价格，总的来说，不算贵，也不算便宜，总体来说还能接受吧，反正难得来东北一趟，也不计较了。拿了服员给我的号牌，我便往女宾部进去。

进去之后，迎面走来一个着装奇葩的服务员阿姨，虽然早知道东北澡堂都是这个样子，大家都是赤诚相见的，可我还是禁不住脸蛋飚起了热浪。

在更衣室，拿过服务员阿姨给我的毛巾，她让我赶紧更衣，见我磨磨蹭蹭的，她便说：“不要不好意思的，大家都女人，你有的，大家都有。”哪怕是这样，我还是接受不了，因此，拿条毛巾包着自己，让自己慢慢适应当前的环境。

我瞧着不远处的镜子，里面有两条美人鱼似的小姐姐，一个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着自己，她的身材挺消瘦的，曲线不是那么的突出，感觉她似乎对自己的身材还蛮自信啊！后面一个小姐姐在帮她摆弄着头发，两个人相处得很自然啊！

阿姨带着我往外面走去，首先见到大汤盘，四四方方的，应该能同时容纳30个成年人，但因为是晚上11点，所以汤盆里也没什么人，我瞧着里面的水有点发黄，有点小洁癖的我不敢下去了，阿姨就指着另一边立着的两排单人浴缸告诉我，可以选择单人浴缸，加收99元，泡一下就99？算了，还是直接去淋浴吧，淋浴才是最适合我的。

进入淋浴房，没遮没挡的，这里挤满了与我同性别的人，这真让我“大饱眼福”啊，此时我觉得自己已经能放开一些了，一边淋浴一边偷着观察别人的身材：白白胖胖的，骨瘦如柴的，胸前一马平川的，妊娠纹清晰可见的……仿佛是一个女性展览馆。此刻，我瞬间找到一种平衡感，看吧，无论平时穿上衣服修饰着有多好看都好，在这个透明的世界里，各自的天然缺陷暴露无遗。回想之前我总为自己的丰腴身材感到自卑，这又是何必呢？

淋浴完毕，便是我最期待的搓澡环节了，好一个新鲜的体验啊，我充满期待感。来到搓澡区，这里放了大约十张床，基本每张床都有人，为适应一旁的搓澡阿姨搓干净而摆着各种姿态。刚好我到了就有位，这次接待我的搓澡阿姨看起来脾气不好，东北口音浓重，她跟我说了两次才听明她叫我躺下铺有一次性绵巾的搓澡床，光溜溜的，好不适应啊！此刻我感觉自己跟所有在床上的女顾客都像是案板的鱼，任着搓澡阿姨宰割。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感觉也是对的。

这个爆脾气阿姨跟我说，搓澡巾一条十元，不然没法给你搓了，我默认了。阿姨继续，你要洗什么套餐呢？洗玫瑰浴还是红酒浴，洗个柠檬牛奶浴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怪我没提前做好攻略，我接着问阿姨，能慢着说吗，我听得不太清晰…这个阿姨又给我报了一遍，但因为东北口音重，我还是没听清，然后这个阿姨直接撂桃子了，说我不洗了，下班。我有点大气不敢出了，都说客人是上帝，我感觉这阿姨才是上帝吧。马上另一个胖阿姨走过来，亲昵的宝贝长宝贝短的，还很好耐心的给我说，因为我们南方人没办法像北方人一样什么也不加就搓的，这皮肤经不起，问我要加什么东西？有奶蜜红酒芦荟…这些都是另外加钱的。我本想着就这样搓好了，什么也不用加，加东西只是名头罢了，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效果。可是那阿姨的眼神闪灼着，仿佛是捉到条大鱼而兴奋不已，我这条待宰的鱼有点无力感，只能问阿姨“哪个最好？”“宝贝呐”阿姨兴奋的说“要我说啊，最好是柠檬牛奶浴，洗下来你的皮肤就是白白嫩嫩的”“多少钱？”“才一百一十九而已，听我说，宝贝，就这个。”反正也就是体验体验，算了吧，加就加，我同意了。

于是开始了，阿姨给我从脖子一侧开始，先淋水，阿姨带上毛巾上下用力来回搓，有点巴适。 我看着旁边那床，阿姨用着精油给女顾客擦着，就好奇的跟我这个阿姨打听了，这个阿姨兴奋的跟我说，那个是精油浴，很养皮肤的…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不如你也做这个吧”“我不做了阿姨”“听我说宝贝真的很好”我不吭声，那阿姨依然喋喋不休，麻烦就在这个时候结下了。

这个东北胖阿姨，真的是能说会道，并且吐着满口大蒜味，喷的我快受不了。这个阿姨也很八卦，打听我哪里人，干什么工作，收入多少，我打哈哈应付着，一路配合着阿姨变换着各种姿态，我这个勤快而又洁净的南方人，根本搓不出什么“泥”，只有到搓背的时候，才搓出那么一些，阿姨兴奋的让我看，她说她们最大的满足感就是从客人身上搓出一堆的“泥”来，我感觉挺新奇的。

等到我搓完，这里已所剩无几人了，阿姨说她们二十四小时营业，可是晚上十二点之后只有两人值班，今晚便是她。我才起身，阿姨就拿着账单过来给我说，宝贝啊，我给你算一下啊，今天你一共消费这些，入场券+搓澡93元、浴帽20元、搓毛巾10元、去脚皮30元，精油浴299元，加起来一共是452元，你在这里签个字啊”，慢着，前面的消费我承认，是我知道价格后同意加的，可后面这个，我没说要啊，我问阿姨，阿姨说那个柠檬牛奶浴没了，所以给我加的这个“我当时问你你同意了啊，我跟你说你没吭声，那是默认了”不想跟她扯皮，我不情不愿的签了名字。

二楼是休闲区，可以休息打游戏吃东西，我收拾完毕后便往二楼去，可越想越不得劲，299元，虽然不算高价，我也能接受，关键是我得清晰知晓这些消费项目并同意才行，但趁我糊里糊涂的给我加了，这不分明把我当水鱼宰了吗？上小红书搜了一下，才发现同样同样遭遇的人真的有很多，且都是南方人，而一些北方人的攻略贴呢，都是说表明自己是当地人后，搓澡阿姨就不推销了，除非自己要求，但也没有几个人会要求，自从东北的旅游热了起来之后，很多澡堂子都大改革，平添了许多项目，还把搓澡床都改成能加热的了，也是，得先把人糊弄好了，然后才乖乖的被宰嘛。或许很多人会认裁，可偏遇着我这个较真的人，“不行，我得要个说法”，我便往大堂走去。

去了大堂，几个接待的，前台，还有看起来是管理的都在，我也不跟他们说什么，直接拿了电话拨打当地的12345，对了，就是因为东北这个旅游热度，政府也很重视口评，即使是凌晨一点多了，依然有人接听。我跟接线员说了来龙去脉，投诉并要求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当时大堂的几个人都呆愣了。我挂机之后，那个管理走过来问有什么让我不满意的吧，我又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很抱歉让您不满意”他说“我让阿姨给你赔”，呵呵，让那个阿姨赔，她依吗？果然不出所料，那个阿姨跑来出来，刚刚细声软气的模样荡然无存，转换成泼妇模式对我开骂了“我刚刚都跟你说了，你不想给对吧，你想让我给，你想也别想…”我不想浪费口舌跟她废话，也不想让她影响我情绪，更不想听她，我直接捂住耳朵，可我低估了阿姨泼妇骂街的能力，我也情绪爆发了，跟她怼，眼看着不可收拾了，怕影响其他客人，那个阿姨被拉开了，管理让服务员给我倒了一杯水，并跟我说，“这次的套餐就我们店买单了，您千万不要生气”，还给我好生一番安抚的话，我才平息下来，可我也不想占人便宜，我认可的消费我会支付，但是不说清楚把我当水鱼宰，想也别想，我跟他说“我会支付119，因为一开始说好的是这个套餐”，然而那经理坚持说他们店买单，直到我去结账，即使我一再要求，收银也坚持只收153元，我放下一张50的现金，跟他们说，那个阿姨确实也付出劳动了，我不满意的是她不跟我说清楚，我不想让她吃亏，这个就给阿姨当小费。这次前台也收下了，说“好好好，我们一定给阿姨。”之后我便离开了。

后来第三天，哈尔滨12345政府热线给我回话了，我给他们说已经解决了，要取消这个投诉。但我相信，在我之后，依然还有不少投诉电话打过去。东北这一波旅游热，确实很成功，吸引了无数的南方游客过去，可是把游客当水鱼宰的情况也确实无处不在，澡堂只是其中一个影子，我觉得这些渣渣的眼光太浅了，能被你宰一次，以后人家还来吗？网络时代，更加要注重口碑，一个不小心就落个“身败名裂”，而东北文旅，想要把旅游业做得更好，确实任重而道远啊。

作者：甄素玉，笔名甄甄，文学爱好者，广东江门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