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张掖走过（组诗）

曹  斌

1.高原的献礼

青藏的哈达垂落时

沾着雪粒的凉——

是刚从唐古拉山摘的吧

不然怎么会把风

都染成了酥油茶的香

黄土坡的唢呐一喊

沟壑就亮了

老艺人的腮帮鼓着

把祖辈的日子

吹得滚烫

蒙古长调漫过来时

草尖都弯了腰

风裹着这声音走

每一步都踩出

欢歌的形状

2.阶梯与锁钥

河西的风摊开视野

走廊在戈壁上折了几道弯

像被驼队踩软的绸带

每道弯里都藏着

商路磨亮的晨光

两大阶梯立在那儿

嵯峨是它们的名字

左手攥着中原的炊烟

右手牵起西域的沙

把“四向锁钥”的分量

轻轻放在张掖的掌心

3.地名的重量

“张国臂掖”四个字

是刻在城砖上的誓言

一摸就有汉唐的温度

当年的人举着这名字

把西域的门

轻轻推开

不是简单的符号啊

是护着国家心脏的盾

是铺向远方的路

每一笔都写着

“以通西域”的辽阔

4.祁连的雪

祁连的脊梁横亘千里

雪在山顶定居了千年

不化的

是生态的印章

把黄龙的脚步

摁在戈壁的边缘

风从山脊走过时

会捎来雪的消息

说每一片雪花

都是绿洲的源头

是张掖的血脉

在云端悄悄奔涌

5.融水的歌

羌谷河和弱水握着手

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兄弟

它们从雪山下来时

带着冰碴的甜

把干渴的土地

喂成了塞上的诗

阡陌是它们织的布

稻穗在布上绣着金黄

鱼群从水纹里游过

把“鱼米之乡”的名头

轻轻叼给张掖

6.地貌的集合

雪山把影子投进森林

草原在戈壁边铺展

沙漠的沙粒闪着光

像撒了一把碎星

湿地的芦苇晃啊晃

把丹霞的红

晃成了流动的画

——这哪里是大地

是自然打开的大观园

每一处都藏着

造物主的惊喜

7.历史的脚印

张骞的脚步踩碎冻土时

西域的门就开了

丝绸裹着月光

从他的行囊里

漏出第一缕商道的光

骠骑将军的马踏过焉支山

胡尘就散了

他的长枪指着远方

把中华的版图

又往西边推了推

8.往事的册页

炀帝把世博的旗

插在焉支山下时

各国的使者跪下来

看丝绸铺成的路

从长安一直红到这里

玄奘的经卷沾着张掖的风

讲经声落在大佛寺的檐角

马可波罗的笔

在纸上记着

“这里的月光，比威尼斯软”

左公的柳苗栽下去时

绿就沿着走廊爬

每一片叶子都在说

“这土地，要守着”

9.文化的年轮

边塞的烽烟刚散

诗词就从戍卒的嘴里冒出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

每一句都裹着

边关的霜

五胡的马蹄踏过中原

却把文脉留在了张掖

像一颗种子

在北土的阳刚里

长出南国的婉约

裕固族的牧歌一唱

草原就醒了

各民族的手牵在一起

把文化的火

越烧越旺

10.包容的模样

胡商的驼铃叮当地响

把西域的香料

卸在张掖的集市

霓裳羽衣转起来时

长安的舞韵

就和河西的风融了

《八声甘州》的词牌一吟

西夏大佛就睁开眼

看这城把“包容”两个字

绣在每一条街上

绣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11.美景的请柬

大佛寺的钟声落下来

把时光敲得慢了

马蹄寺的石窟里

佛的微笑

藏着千年的暖

焉支山的花年年开

扁都口的风年年吹

外星谷的石头像星星

巴尔斯的雪像童话

每一处都在说

“别走，再看看”

12.丹霞的火

丹霞的红是泼出来的

像谁把墨丹倒在了地上

太阳一照

就烧得整个山谷都亮了

明霞的色是染出来的

每一道纹路里

都藏着西游的故事

孙悟空的金箍棒

好像还在这儿

划了道金色的痕

13.舌尖的暖

炒炮仗在锅里跳的时候

香气就飘出了巷口

老字号的灶火

把张掖的日子

炒得热气腾腾

央视的镜头对准它时

全国都看见了

这小城的舌尖上

藏着多少惊喜

每一口小吃

都裹着家的暖

14.禀赋的色

绿色是生态的底色

把祁连的雪

揉进了草原的绿

金色是陇右的光

把麦田的浪

铺成了希望的海

红色是西路军的魂

在纪念馆里

闪着信仰的亮

靓色是时代的笔

把文明的画

越画越鲜亮

15.业态的新

制种的颗粒在土里发芽时

希望就长出来了

高新产业的机器转起来

张掖的未来

就有了新的模样

高原夏菜乘着冷链车

把新鲜的绿

送到香港的餐桌

旅游业的花一开

整个小城

都成了欢乐的海洋

16.欢呼与祈愿

我走着，就忍不住欢呼

绿水青山在眼前晃

政通人和的日子

像刚晒过的被子

暖得让人想笑

彩虹的画卷在天上铺着

我对着张掖的风许愿

愿这土地永远丰饶

愿国泰民安的歌

年年都在这儿绕

作者简介：曹斌，河西学院副研究员、高级职业指导师，中国民俗学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甘肃省音乐家协会会员，甘肃省音乐家协会音乐文学专业委员会理事，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张掖市文联委员，张掖市音乐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张掖市音乐家协会音乐文学专委会主任。在国内各类学术期刊、媒体平台、报刊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文学作品、音乐作品多篇首。